□ 高晓倩

湄公河干流全长4909公里，是亚洲最重要的跨国水系，发源于中国青海，流经中国、老挝、缅甸、泰国、柬埔寨和越南，于越南胡志明市流入南海。因正式名称Mekong源于泰语Mae Nam Khong缩写，Mae Nam直译为母亲河，Khong则由Krom或Khom一词演变而来，是古代泰人对居住于该河流域的高棉人的称呼，湄公河又被泰人称为“高棉人之河”。

不管历史如何变迁，湄公河始终如一地哺育着生长于此的泰人，他们临水搭建木屋，水路出行，捕捞鱼虾食用。随着当地旅游业的开发，水上市场亦成为游人到泰国游玩的必选景点之一。安帕瓦水上市场位于曼谷西边约两个小时车程的地方，只在周五至周日开放。因为这里以当地人光顾为主，被人们认为是最原生态的水上市场。午后时分，人流开始熙攘，紧贴河道搭建的小摊食肆热闹非凡，店家热情地拿出特色食物或商品招揽生意，现烤的鱼虾、用小巧椰子壳盛放的奶油椰子冰淇淋、香甜的芒果糯米饭及各种具有当地风情的服装饰品，一路逛吃下来，甚是满足。沿河，有小贩盘坐于长尾木船，将烧烤架置于船内，岸上游客排排坐在小板凳上，伸手即可品尝烤制的美味海鲜。

安帕瓦最吸引人前往的原因并不是这里的水上市场，而是它的“萤火虫之乡”称号。夜幕降临，探访萤火虫的人们早早来到码头，等待登上约好的船只。待一船乘客坐稳，船只提高船速驶离码头，直至来到一条被两岸住家与树木夹裹的河道才放慢速度。此时湄公河已被月色笼罩，白日里的喧嚣像未曾存在过一般，铺上一层月光的河面上，树影随着船只的前行轻轻晃动，一股原始而神秘的气息涌动起来，怕惊扰一般，人们不觉放轻了呼吸。船行至一处突然停下，船家用中文小声唤道：“萤火虫！”众人的视线纷纷向两岸寻觅，很快集中到右岸一处高大的树冠上，那里，密匝匝的萤火虫正此起彼伏地闪动，树冠被装点得犹如一棵天然的圣诞树。人们被这些神秘可爱的小家伙们点燃了心中的兴奋，随着船只，不放过岸边每一处似地寻找它们的影踪。船上惊喜的轻叫声变得越发频繁，树冠上、草丛里、木屋顶、甚至庙宇上，萤火虫忽隐忽现，无所不在。岸边，昏黄灯光映照下，木屋里有老人盘坐其内，就着一张低矮木桌用餐，丝毫没有被往来经过的船只打扰，似乎已经和自然融为一体。据说泰国人的祖先相信，萤火虫是神的化身，生生不息地守护着他们。此情此景下，又怎能不信呢？

杜拉斯笔下，流经越南的湄公河是壮观、浩大，同时又荒僻的江河。守望着湄公河，年轻的她品尝着生活的痛苦与爱情的甜美。湄公河畔的记忆之深重，令她在日后写就了闻名于世的作品《情人》。在《情人》里，她对湄公河的描述是这样准确：“又一条宽阔的大河。只有两岸苍翠的景色静止不动。它从两岸间流过，流向大海。大河全景。无边无际。”彼时此地，湄公河，在这片时空里相遇了。